Spiritual Language, Flexible Translation—Reflections on Translation Review Based on the Translation Practice of Thanks Translation Workshop ()
1. 原文的语言分析与译文的译法选择
原语文本选自于“未来生活学馆”的原创作品《命运之门》1，是一篇谈“命运”的小品文，不仅在内容上充满灵性，行文结构和语言风格更是轻盈灵动。作者将人生哲学与读者娓娓道来，话题严肃磅礴，但语言梦幻轻柔。通过第二人称叙述、设问、隐喻等写作手法的巧妙运用，作者如催眠般将读者引入与命运的对话中，使读者主动思考命运的存在、勇于面对人生的本质、顿悟命运的意义、释然六道轮回的枷锁，最终实现对命运的掌控。
从文章内容上，这是蕴含中国传统文化与宗教色彩的灵性小品文，如“跌入凡尘”“命运之门”等隐喻体现了中华文化对人生开启的认知；又如文章所谈到的“因果”“幻灭”“六道轮回”等词语充满了佛学概念。但是，作者并未用深奥的佛法和哲理诉说命运的轮回，相反，语言真切易懂，共情能力极强――描述“下凡转生”时，“身影渐渐消失在巨大的光芒中”，画面栩栩如生；描述人生之苦时，“于名利中重重摔入谷底，如梦境幻灭”，语言真切无华，混沌惊惶恰如读者亲历。再看文章结构，思路清晰，衔接自然。从命运之初到最终逃脱六道轮回，由浅入深，逻辑环环相扣。
结合文章题材和语言风格，笔者认为，翻译此文要坚持三个原则：一是在内容上要尽可能保留原语文化色彩，使译入语读者阅读后了解中国独有的命运观；二是话语的衔接和连贯尽可能自然，减少翻译痕迹，有良好的阅读观感；三是由于原文偏向表达功能(expressive function)，重情感驱动，译者要尽可能还原原语的语言风格。
2. 译文比较与理据分析
本文的译文比较和理据分析涉及三方翻译主体，亦或称研究对象，包括自译、机翻，以及老师译文。其中，供笔者比较分析、译学研究的“师译”，来自孙继成老师的译文。孙老师是山东理工大学翻译系副教授、青岛大学校外MTI合作导师、山东省翻译工作者协会三思翻译社总经理、济南市双泽翻译有限公司项目经理及山东省翻译协会副秘书长。孙老师先后就读于山东师范大学、山东大学、北京大学专研英语，曾访学于瑞典斯德哥尔摩大学和英国剑桥大学。师以慈悲为本，方便为门，带领一批批实习译员低头做译务，睁眼学做人。其翻译风格尊重时代和作者，创作灵感来源教学和生活；可谓大巧不工，不滞于物，其译文具有一定比较研究价值。
所谓“翻译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译者是如何译的。”本节译学路径的再现和复盘不仅将不同译者的思维密码一一破解，更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翻译自由度和译者主体性具有的影响因子。一般来说，翻译自由度和翻译单位呈正比关系(朱志瑜，2006) [1]。正如“翻译类型模式”理论认为，如果翻译在“词素、词汇、词组、小句、句子、段落”这几个层面进行的话，那么翻译文本分别和“句子”“词组”“段落”三种翻译方法有一一对应关系的趋势。因此，结合上一节此文的三个翻译原则，本节笔者将从翻译单位、语段和语篇三个层次，分别描写自译、机翻、老师译文的异同点和翻译难点，供以反思、比较和总结。
(一) 文化特色词的翻译
文化特色词(culture-specific word)指的是“反应某种文化现象、体现某种文化认识、折射某种生活方式的词语”(姚喜明，2010) [2]。讨论如何在词汇层面保留中国味道时，翻译实践一般以二元策略――归化、异化为中心。为了补充二元的局限性，笔者引入纽马克提出的三个系数XYZ。纽马克认为在确定语言功能的情况下，要不断参照三个翻译系数X、Y、Z，详见下图1。“Y是文本的语言(language of the text)；X是现实世界的现实情况，包括文字所指意义(referent)和句子间简单的逻辑结构；Z是文字在人头脑中所产生的图像，具有主观因素”(纽马克，2001) [3]。
首先，确定本文最重要的语言功能是表达功能，“表达型文本强调特定语言文化背景下语言运用的个性和艺术性”(秦洪武，王克非，2010：202) [4]。针对此文本，原文作者对语言的修辞手法和文化背景下的认知隐喻是不能丢弃的。因此，译者显然要从Y出发，文本语言是翻译最基本的落脚点。其次，从文化站位的角度，译者在满足翻译功能对等的前提下，应尽可能传播中国文化，给予译入语读者了解、思考中国文化的机会，满足其阅读兴趣。这就要求译者不断衡量、比较、完善译文，在充分表达出客观背景X――在本文特指中华文化孕育的独有的命运观的同时，尽可能调动读者的主观思考和想象，即系数Z。
综上论述，笔者认为特色文化词汇翻译应抛开二元策略的局限，坚持文化站位，保留中国味的同时保证功能对等为指导原则。
例1：命运，一个日常中让人不屑一顾的词语。在这个时代，只有少数人相信因果，接受命运的存在。
译前分析：这句话有两处翻译难点。首先面对文化特色词“因果”的翻译，译者常常会在异化和归化中进行取舍，及要保留原文的文化的同时，还要照顾译入语读者的理解。其次，汉语中常用逗号表示语音停顿、结构停顿，如原文中“命运，一个……”，以此突出强调命运的作用。但是，英汉双语中对于信息焦点的处理以及句子结构的停顿常常并不对等。面对这两处翻译难点，笔者比较并分析以下三种译文。
自译：Fate, a word scarcely never draws people’s attention. In this era, Yin Guo (因果) is only believed by a few people and fate is neither commonly accepted.
谷歌译文：Fate, a word that makes people dismissive in daily life. In this era, only a few people believe in cause and effect and accept the existence of fate.
图1. 翻译类型模式系数
师译：Fate is an ordinary and straightforward word in people’s daily life, which is believed by a few people who believe in Yin Guo, the relations between cause and effect, in this era.
比较分析：“因果”，是佛法基本定律，主张今生的善恶业，可以引生未来世的善恶果报反作用到自身，佛门中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六度波罗蜜的修行皆是基于深信因果，但又不同于宿命论。
先看文化特色词“因果”的翻译，笔者自译时考虑到文化输出的原则，因此采取音译的翻译方法，保留汉语拼音Yin Guo，为了方便初审，并保留双语状态。“音译词就是按照汉语发音方式进入英语的词汇。大量的汉语词汇进入英语，这样的表达具有浓重的‘中国味道’，使西方读者耳目一新。如‘Yin-yang (阴阳)’‘Kowtow (磕头)’等”(冯志强、李涛，2011) [5]。笔者因考虑到西方很多知识分子知道Yin Guo原意，并未补充释译，忽略了阅读受众群。
反观谷歌译文的处理，直接将“因”“果”二字直译为“cause and effect”，丧失了佛法里“因果”的宗教色彩。
学习老师的译文，采取了“音译 + 释译”翻译方法，既保留了“因果”的音“Yin Guo”，又留下了佛法文化的痕迹，展现了中国独有的命运观。译犹未尽，又站在译入语读者的角度上，将“因果”二字释译为“the relations between cause and effect”。以此，完美地将学生自译和机翻的合理处结合了起来。
值得注意的是，学生自译、机翻和老师译文对翻译单位的划分略有不同。显而易见，学生自译和机翻共同以句子为单位，按照原文标点符号采用和原文相同的停顿和断句，虽保留了节奏，但割裂了词组之间，句子之间的联系；而老师的译文用非限制性定语从句，将两个短句合为一句，以意群为翻译单位，逻辑更加明显。
此类合译的翻译方法充分的展现了英汉双语差异――英语是形合的语言，汉语是意合的语言。“所谓形合，指的是词语或分句之间用语言形式手段(如关联词)连接起来，表达语法意义和逻辑关系。英语造句要采用形合法。所谓意合，指的是词语或分句之间不用语言形式手段链接，其中的语法意义和逻辑关系通过词语或分句的含义表达。汉语造句主要采用意合法”(连淑能，2010：73) [6]。
短短两句的翻译，虽没有生词，语法简单，但是却反应了翻译中文化站位以及英汉双语的表达差异，为笔者今后翻译给与启示。
例2：生命在六道轮回的盘中不断地流转，经过一次又一次的迷失和轮回。如果在这次轮回中依然如迷途的羔羊，那仍旧会顺从着既定的命运轮回。
译前分析：“所谓六道，即：天神道、人间道、修罗道、地狱道、饿鬼道、畜牲道。然在六道中，却以人间道为中心，因人心的善恶观念而随心所欲的去追求，造成报果。”中西方不同的轮回观不尽相同，西方没有六道的概念。好的翻译，不仅需要发现问题的能力，还有搜索信息、解决问题的意识。“六道轮回”的处理是此句的翻译难点，需要译者有足够的文化基础，才有敏感的问题意识。
自译：Life flows in the cycle of six realms, goes through the lost and restarts again and again. People will walk along the route of fate if they are still like the lost lamb in this cycle.
机译：Life continues to circulate in the disk of six reincarnations, passing through loss and reincarnation again and again. If you are still like a lost lamb in this cycle, you will still follow the established cycle of fate.
师译：People have been stuck within their six ways of rebirth, which are full of delusion and confusion again and again. If people are like a lost lamb in this rebirth, they will also be stuck in their pre-set fate.
比较分析：笔者自译时，有意将“轮回”译为“cycle”，认为人的转生逃脱不了六道轮盘。却不知再顺读时，此种译法易产生误解。按照《柯林斯英汉双解大词典》的解释，“A cycle is a series of events or processes that is repeated again and again, always in the same order”。这样一来，此句的解读就变成了――众生依次按照六个方式“粉墨登场”，不断循环这个周期。并且笔者初译时将“六道”直译为“six realms”令读者不知所云，实在联想不到“六道”本意。《柯林斯英汉双解大词典》将“realm”解释为“any area of activity, interest, or thought”，初译时笔者未追根溯源，造成错译。
同样，机翻常局限于字对字翻译，将命盘译为disk，轮回译为circulate，同样使读者对“轮回”造成误解。六道译为six reincarnations，reincarnation在《柯林斯英汉双解大词典》中解释为“If you believe in reincarnation, you believe that you will be reincarnated after you die; A reincarnation is a person or animal whose body is believed to contain the spirit of a dead person”；《牛津词典》将其解释为“the belief that after sb’s death their soul lives again in a new body”。这些解释偏向西方的转生说，不符合佛教中因果循环，进入三善道、三恶道的概念。因为文化差异，没有保留原文本的宗教色彩和因果的哲学含义。
对比学习师译，老师将“六道轮回”释译为“People have been stuck within their six ways of rebirth”。联系上下文，不仅将众生按照生前因果进入不同的转生道解释清楚明晰。并且“six ways of rebirth”也保留了佛法中六种转生道的概念。
此外，笔者发现三种译文主语的选择也是有所不同。笔者和机翻都犯了一个共同的错误，即未变通主语。从语言类型看，英语是主语突出，汉语是话题突出。“英语主语主要有四种形式：施事主语、受事主语、形式主语和话题主语”(秦洪武，王克非，2010：109) [4]。该句从逻辑上分析，是“人”在六道内转生，而不是“生命”，人是受事主语。所以英译中，应该将people作为主语，而非直译life。以此为鉴，在翻译实践中，对于主语的确定要格外重视。以此，下一小节主要谈论――句子结构。
(二) 译文的句子结构
英汉思维方式决定了语言表达存在差异，进而体现在句子结构各不相同，比如主语的确定、语序、时态、体态、语态，主动与被动的选择等等。究其根本原因，还是语言文化不同，贾玉新在《跨文化交际学》中将英汉语言在句法上的差异精炼的概括如下：“英语高度形式化、逻辑化，句法结构严谨完备，并以动词为核心，重分析轻意合；而汉语则不注重形式，句法结构不必完备，动词的作用没有英语中那么突出，重意合、轻分析”(贾玉新，1997：256) [7]。以下各例将在句子结构的层面上，比较学习三种译文的翻译方法，分析原文的翻译难点，归纳翻译规律。
例3：当命运之门在前方打开，眼前出现巨大的光芒，穿透身体，迎着光的方向，一步一步向命运之门开启的方向走去，直到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光明中，生命从此开启一段旅程。当这个生命跌入凡尘，当这个生命第一次睁开双眼，当这个生命第一次啼哭，命运的故事由此开始便缓缓的展开。
译前分析：笔者初译第一句，遇到的问题就是“确定主语”，确定主语是初学翻译学生的通病。英语句子主语突出，汉语是话题突出，处理英语句子中主语时，常常会讨论多种翻译方法。
自译：When the door of fate opens ahead, the huge lights shine in front of eyes, as if it went through the body. Walking over the door into the light until a little figure disappears far away, a life since exists. As the living falls into the mortal world, a person first opens his eyes crying, then a story of fate gradually unfolds.
机翻：When the door of destiny opens in front, a huge light appears in front of you, penetrating the body, facing the direction of the light, step by step towards the direction of the opening of the door of destiny, until the small figure disappears in the distant light, life from now on start a journey. When this life fell into the mortal world, when this life opened its eyes for the first time, when this life cried for the first time, the story of destiny began to unfold slowly.
师译：When the door of fate opens to you, you will witness a considerable light shining with your own eyes, which goes through your body and draws you towards the door of fate step by step. You will disappear in the light when you go further into it and turning smaller and smaller, which seems you are starting a new life on a different journey. Your story of fate gradually unfolds when you fall into the mortal world, open your eyes for the first time and cry your first cry in your life.
比较分析：笔者选取此段是文章的起始段。不仅在内容与结构上总领下文，值得分析。而且从三版译文长短来看，更有讨论的价值。
其一，主语确定各不相同。笔者自译时曾思考过是否补充、转换主语，但是因为英语多物称与被动，所以笔者尽可能不选择将人作主语，并常转换语态。因为固有思维和生搬硬套，译文处多弄巧成拙。分析第一句，为什么汉语原文中可以将“你/他/人们”等人称代词省略，而英语中要补全呢？究其原因，还是“英汉两相比较就能看出，汉语缺了某些语言形式规则的约束，天然带着一种独有的诗性特征；它支持开放性的阅读和释义。简单来说，它生就了一套跳脱时间和事态参与者的本领”(秦洪武、王克非，2010：209) [4]。因此在汉语原文中，可以存在主语的缺失，隐含主语。进一步分析“眼前出现巨大的光芒”这个句子成分，自译和机翻都将“光芒”作为主语。另外，自译时将“眼睛”作为宾语，将光芒作为施事者，眼睛是受事者，虽然翻译为“the huge lights shine in front of eyes”没有语法错误，但是不符合逻辑和用语习惯。
可喜的是，机翻并没有字对字翻译，而是增补了you作为宾语“a huge light appears in front of you”，比自译“in front of eyes”好，但是还是不符合叙述视角。从第一节文本分析可知，原文语言多采用第二人称叙述，语言真切如娓娓道来，似乎是作者带着你来到了生命之初，亲身体验六道轮回。因此当时在命运之门前面的情景，应是以读者为视角亲眼所见，以此达到共情的表达功能。所以，无论是从句子结构、语言逻辑，还是从文本功能角度考虑，都应该是师译版本更优，将you作为主语，“他所见”抑或是“人们所见”都不及“你所见”――“you will witness a considerable light shining with your own eyes”。
另外，仅从原文第一句话的译文来看，三个版本长短差距明显，自译40词，机翻55词，师译更是多达64词。虽然译文长短和翻译质量无本质联系，但是确能反映出三者不同的翻译观。深层次挖掘，或许是三者对语言的理解深度不同，导致了翻译的取舍各不相同。
就只针对这句话来看，机翻还是以原文的标点符号为断句依据，各个成分杂糅成一句话，不仅主语混乱，而且句子成分支离破碎，毫无逻辑。自译虽然和师译一样有意识地拆译成两句话，但是断句位置不同，师译将“迎着光的方向，一步一步向命运之门开启的方向走去”处理为前半部分的非限制性定语从句“which… and drawing you towards the door of fate step by step”。而自译仅仅处理成“Walking over the door into the light”。从内容上说，笔者没有保持严谨的态度，将原文信息全部翻译出来；此外，还忽略了原语情感和表达效果。相比，师译中“drawing you towards…”的增译恰到好处。
最后，自译和机翻的共同缺点是，未灵活调整语序。“当这个生命跌入凡尘，当这个生命第一次睁开双眼，当这个生命第一次啼哭，命运的故事由此开始便缓缓的展开”，这句话的英译方法，最好将主句移到前面，状语从句放后，如师译“Your story of fate gradually unfolds when you fall into the mortal world, open your eyes for the first time and cries your first cry in your life”。
例4：人的命运，浮浮沉沉，有起有落。周遭的生命、命运也各有不同，有好有坏。
译前分析：汉语中四字格或成语的翻译常常会让初学者感到十分麻烦，尤其是遇到排比、重复等修辞手法，译者在重复语义的省略和风格的再现中常常两难。
自译(初译)：People go through ups and downs in their fates. There are also many differences, like good or bad, in the lives around us.
机译：The fate of human beings fluctuates up and down, with ups and downs. The lives and destinies around them are also different, both good and bad.
师译：People go through ups and downs in their life. Different people have different lives and honorable or horrible fates.
分析：笔者摘出这句话主要分析两点，一是重复和省译；二是在正确理解下，译者的灵活表达有时可以优于原文，如师译中的“honorable or horrible”无论是从含义上还是修辞上，明显优于原文的“有好有坏”。以下具体分析：
“一般说来，除非有意强调或出于修辞的需要，英语总的倾向是尽量避免重复。讲英语的人对于随意重复相同的音节、词语或句式往往感到厌烦”(连淑能，2010：209) [6]。比如原文中，“浮浮沉沉，有起有落”就属于意义重复，在原语中也并非必不可少的突出强调。所以笔者自译时直接省译为“ups and downs”。
对比机翻的重复翻译，以此发现机翻的局限性。其几乎不可能做到省译之类的翻译方法，因为其缺少人脑思考、取舍的过程，所以有时翻译工作者在机翻前会采取译前编辑，减少后期工作。
其次，关于“有好有坏”的翻译，笔者直接自译为“good or bad”。而师译对其有更深的理解和阐述，这个“好和坏”联系上下文更深入的指“honorable or horrible”，并且此种表达采用了头韵、尾韵的修辞。用“honor or horror”来表达人生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戏谑的同时又令读者印象深刻。这种带有译者主体性的灵活处理方法，更展现了翻译过程中译者对译入语熟悉运用的重要性。
(三) 译文的语篇连贯与衔接
“话语讨论最多的是连贯(coherence)和衔接(cohesion)。连贯从概念出发，看各部分间的逻辑关系，内容的组织结构是否合理等。相反，衔接反映的却是句子表层结构的连接是否合理，即各句承前启后是否恰当。衔接常由一些连接词来完成”(叶子南，2001：101) [8]。
例5：曾经，你以为自己的成就都来自于你的努力拼搏。直到跌入谷底那一刻，才明白命运的存在。你开始寻求命运背后的答案，你开始对命运有所敬畏，你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引导着你的生活。
译前分析：这一小段中包含三个句子。若以句子为翻译单位，常常需要补充连接词，使表达衔接连贯。而且原文中“你开始……，你开始……，你……”的句式翻译成英语时要规避语义、结构重复的陷阱。
自译：People once believe that all achievements come from their own struggles, but they find out there is no self at all when they fall to the bottom, all of which are the results of the fate. Since then, people try to find the answer behind the surface of life, and they start to have awe of lives, which arouse them to figure out what the force leading the life is.
机翻：Once, you thought that your achievements came from your hard work. It wasn’t until the moment when he fell to the bottom that he understood the existence of fate. You begin to seek the answer behind your destiny, you begin to have awe of destiny, and you want to figure out what is guiding your life.
师译：People once believed that all their achievements have resulted from their own hard struggles, but they come to know they are fated when they despair in their difficult life. Since then, people start to find the reason for their fate, revere their fate, and figure out what the force leads their lives.
分析：讨论句子衔接时，总会提及机翻的局限性。如上文解释，汉语是意合的语言，而英语高度形式化、逻辑化；这样就导致汉译英时，在搞清表层结构的逻辑关系后，要增补连接词是句子衔接自然。所以在自译和师译中会增译“but”“Since then”以求逻辑外显，承上启下。
再比较原文“直到跌入谷底那一刻，才明白命运的存在”自译和师译的连贯性。自译“…but they find out there is no self at all when they fall to the bottom, all of which are the results of the fate”Vs师译“but they come to know they are fated when they despair in their difficult life”。首先自译“all of which…”增加了句子成分，但从逻辑上不简明连贯。师译“be fated”转换视角，反面着笔，用被动表示“命运的存在”更加深刻简单，句子结构清晰明了。
(四) 译文时态的选定
英语译文中的时态选定也是本次译务的一个不可忽视的挑战，必须认真琢磨原文的语意，方能选好英语的适当时态，准确表达作者的原文所指。
例6：生命在六道轮回的盘中不断地流转，经过一次又一次的迷失和轮回。如果在这次轮回中依然如迷途的羔羊，那仍旧会顺从着既定的命运轮回。
译前分析：“之前的六道流转”和“这次轮回”属于不同的时间段，译文的时态处理常常被译者忽略。
自译：Life flows in the cycle of six realms, goes through the lost and restarts again and again. People will walk along the route of fate if they are still like the lost lamb in this cycle.
机翻：Life continues to circulate in the disk of six reincarnations, passing through loss and reincarnation again and again. If you are still like a lost lamb in this cycle, you will still follow the established cycle of fate.
师译：People have been stuck within their six ways of rebirth, which are full of delusion and confusion again and again. If people are like a lost lamb in this rebirth, they will also be stuck in their pre-set fate.
分析：时态也是机翻局限性之一，也是学生翻译时常忽略的点。文本中时态的正确使用可以表明情节发展顺序和线索，原因和结果，现象和本质等。师译“have been stuck”用现在完成时，更能体现众生在命盘中从过去到现在一直迷失、轮回，甚至可能再次发生之意。
3. 机器翻译的局限与利用
经过上文的译文比较和理据分析，不难发现机翻的局限性大多有迹可循。“机器翻译输出的译文错误主要来源于复杂句式的逻辑和结构错误，例如省略、指代、并列关系错误。译文词义的选择错误、孤立的字词、句法结构转换错误、错误的形态等”(崔启亮，2014) [9]。
皮姆认为，“当学生使用机器翻译系统来辅助文学文本的翻译时(即先用机器翻译然后再进行译后编辑)，他们的翻译质量普遍提高了。通过计算基本错误――翻译错误和语言错误等的数量，可以证明使用机器翻译并进行译后编辑的学生比不使用的学生表现更好，也译得更快一点。一旦翻译人员习惯了机器翻译，他们的工作效率以及术语和固定短语的翻译质量将大大提高，问题的重点不是人类与机器的对立，而是人类如何有效地使用机器。”(范梦栩、安东尼・皮姆，2021) [10]
为了方便译员能更有效地使用机器翻译、减少对机器翻译的偏见，笔者在这一节尝试逆向思考，根据机翻和人工翻译机制的差异性，对原文进行译前编辑，进行陷阱规避。通过改写语义或补充成分，再次比较经过译前编辑的机翻、原机翻和人工翻译的质量。以此证明按照机器翻译思路和英汉双语的句法差异修改原文，不仅减少译后编辑，还会提高翻译质量。
例1
原文：你开始寻求命运背后的答案，你开始对命运有所敬畏，你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引导着你的生活。
译前编辑：此后，你开始寻求命运背后的答案，敬畏命运，并且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引导着你的生活。
机翻：You begin to seek the answer behind your destiny, you begin to have awe of destiny, and you want to figure out what is guiding your life.
译前编辑后机翻：After that, you begin to seek the answer behind your destiny, fear fate, and want to figure out what is guiding your life.
师译：Since then, people start to find the reason for their fate, revere their fate, and figure out what the force leads their lives.
分析：机器翻译时，人称代词常对应直译，如“你――you”，不会变通。如原文“你开始寻求命运背后的答案，你开始对命运有所敬畏，你想搞清楚……”因为汉语不怕重复，此处重复可以起强调作用，增强节奏感；但是英语忌重复，尤其是句内相同的主语。在译后编辑时，汉英翻译常需要名代转换、替换、省译。有时人称代词当作主语时，根据文体，常需转换视角，更改语态，将主动换被动。
逆向思考，进行译前编辑规避陷阱时，译者应该去掉汉语中句内重复的主语，和不必要的重复内容，如“你开始……，你开始……，你……”。另外，汉语中常出现“有所”结构，有所二字是结构虚词，同理可删。最后，如上文所述，相比汉语英语是形合语言，逻辑严谨，连接词不可少。所以在译前编辑时，要将汉语中隐藏的连接词补充上，如“此后……，并且。”但是汉语中“虽然……但是”关联词，要合理省略一头，确保英语语法正确，避免although和but同时出现。
通过删减语义和“有所”结构，补充连接词，就将原文修改为“此后，你开始寻求命运背后的答案，敬畏命运，并且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引导着你的生活。”此次译前编辑的机翻相比未修改前，不仅连接通顺，而且主语清晰――“After that, you begin to seek the answer behind your destiny, fear fate, and want to figure out what is guiding your life.”
例2
同理，对于不必要的重复语义，在译前编辑时，也可以适当删除，减少译后编辑。
原文：人的命运，浮浮沉沉，有起有落。
译前编辑：人的命运，有起有落。
机翻：The fate of human beings fluctuates up and down, with ups and downs.
译前编辑后机翻：Human destiny has its ups and downs.
师译：People go through ups and downs in their life.
分析：“浮浮沉沉”和“有起有落”语义重复。因为机器翻译的背后时整洁的数据库，而非人脑，所以在谷歌译文中，将两短语都处理“ups and downs”。在译前编辑时，大可以删除一词，减少译后麻烦。
例3
原文：……往下的道路，以及路上的境遇如何，皆由你自己书写。
译前编辑：……往下的人生以及境遇，皆由你自己掌控。
机翻：…The path down and the situation on the road are all written by you.
译前编辑后机翻：Your life and circumstances are in your control.
师译：…that they start their next journey of life, which is full of ups and downs in their own controlled hands.
分析：“道路”“书写”在此处是暗喻“人生”和“掌控”。但是机器翻译一般识别不出暗喻的本体和喻体，所以直译有时会搭配不当，晦涩难懂。汉语为隐性语言，英语为显性；有时汉语抽象名词可具体译；那么，译前编辑时就可以去抽象化，寻找下义词或替换为具体意思。
再比如“幕后操控”的翻译，联系上下文，此小句其实是作者对命运背后不可知力量的隐喻。机翻为“behind-the-scenes manipulation”，自译处理为“manipulated by an ‘unnamed force’”，将“幕后操控”的深层含义翻译了出来。这就涉及了另一个话题“认知隐喻的翻译”，当自译时都需要联系上下文思考时，那么为了提高翻译质量，就要将译前编辑和译后编辑结合起来，将作者的原意和表达功能充分保留。
例4
原文：渐渐地，你开始回归到内心的平静，开始带着对生命和命运的疑惑，进入了修习。
译前编辑：渐渐地，你开始回归到内心的平静，并且学习和践行对生命和命运的理解。
机翻：Gradually, you begin to return to inner peace, begin to enter into practice with doubts about life and destiny.
译前编辑后机翻：Gradually, you begin to return to inner peace, and learn and practice your understanding of life and destiny.
师译：Gradually, they start to resume peace in their mind and learn and practice their understanding of life and fate.
分析：机器翻译的背后机制是数据库，越是普遍常见的词组，翻译精度和质量较高。但是一些汉语词组的处理，尤其是一些文言文或者体现作者写作风格的中文，翻译质量和精确程度会有所下降。比如此处，“修习”在原文是指“学习”和“实践”。但是机器翻译只将“practice实践”之意译出，忽略了“修”学习的意思。由此，在译前编辑时，要将机器翻译难配对的词语可采用替换，解释将其简单化。
值得注意的是，原文中“带着对生命和命运的疑惑，进入了修习”直译为“take the doubts of… into study”。但是英语中，我们会直接表述为“study sth.”。所以，译前编辑时，我们按照英语思维的表述该原文为“学习和践行对生命和命运的理解”。这种情况尤其发生在汉语中表示抽象，比喻的动词上。笔者在此可提供一种检查方法，当汉语短句中的谓语不是话题的中心词，就如此处的中心词是“修习”，不是“带着”，就格外需要注意。
例5
英汉双语思维习惯不同，一句话当中信息焦点的位置不同，常常需要调整语序。如2.2中的例3。
原文：当这个生命跌入凡尘，当这个生命第一次睁开双眼，当这个生命第一次啼哭，命运的故事由此开始便缓缓的展开。
译前编辑：命运的故事由此开始便缓缓的展开当这个生命跌入凡尘，第一次睁开双眼，和生命第一次啼哭。
机翻：When this life fell into the mortal world, when this life opened its eyes for the first time, when this life cried for the first time, the story of destiny began to unfold slowly.
译前编辑后机翻：The story of destiny began to unfold slowly when this life fell into the mortal world, opened his eyes for the first time, and cried for the first time with life.
师译：Your story of fate gradually unfolds when you fall into the mortal world, open your eyes for the first time and cry your first cry in your life.
分析：英语中，按照时间状语一般在后的原则，译者在译前编辑时，调整语序将时间状语放后；删掉重复词语“……当……当”；增加连接词“和”。再次进行机器翻译，发现和老师的译文相差无几。
需要引起注意的是，机器翻译在一定程度上会根据时间状语从句，自动按照英语语法调整时态。所以需要提醒使用机器翻译的译者在译后编辑时要格外注意时态的检查和修改。
4. 影响本次译务的要点排序
翻译过程为“理解?表达?变通”(李长栓，2020) [11]，但从译者的思维过程切入，尤金・奈达将翻译过程的模式分为“分析?转换?重建”(Analysis-Transfer-Restructuring) (Nida, 2003) [12]。“所谓分析就是要分析出原文的语义。语义并不是一览无余的，常常有各个层次的语义要在分析中挖掘出来。转换是介于分析和重建之间的一个步骤，指译者把在大脑中分析好的语言材料从源语转换到译入语。重建是指译者把原文中重要的信息在译入语中表达出来”(叶子南，2001) [8]。
分析原文短语、句子等语言单位生成的意思是翻译之始，是决定本次译务质量的先决条件。但很多情况下，语言单位承载着社会、文化等诸多影响因素。有些学者将语义划分为所指意义(referential meaning)、关联意义(associated meaning)和结构意义(structural meaning)。所指意义以客观现实为基础，关联意义包括所有人、社会因素引发的意义，结构意义顾名思义是语言结构所产生的意义。就如本文在2.1中举例的文化特色词，或文化负载词的翻译，就需要译者要发现语言背后的宗教文化色彩，考虑文化站位的问题。
充分分析原文后，译者应思索如何转换、重建语言。在保证表达功能的同时，考虑翻译策略的选择是偏向异化还是归化。确定翻译策略后，译者又要取舍采用何种翻译方法。比如2.1中例(1)和例(2)翻译策略的选择，笔者考虑到了文化输出的重要性，所以在没有信息遗漏、解释简明清晰的情况下，尽量保持“中国味”。在选用异化翻译策略的同时，温习了纽马克对文本功能的分类，及其提出的翻译系数XYZ，用理论反向验证实践。本文中“六道轮回”“因果”的处理都采用了音译加释译的翻译方法，完成语言转换的同时，还补充了音译，保留文化色彩。
在译文表达上，笔者发现对于初学者的翻译难点是话语间的衔接与连贯。这要求译者要深刻理解原文，找出中文中的隐藏逻辑，增译连接词。然后按照译入语的用语习惯，对句子进行“分合移位”，调整语序。当汉语短句较多时，合理使用主从句子结构，使英文表达衔接连贯的同时，化解汉语的并列句和琐碎句。同时，细节问题不容忽视，比如选择时态，确定主语，名代转换。对细节问题的敏感度来源于大量的译务实践，所谓译匠，唯手熟尔。顺读译文时，译者应反复斟酌，再多次检查文本内容组织的连贯性。
在译文的重建和完善上，笔者通过将自译、机翻、师译三者比较学习，发现很多学生包括笔者在内常犯的翻译错误――将学习过的翻译方法，语言习惯生搬硬套，没有灵活变通，合理取舍；究其原因，还是理解原文不到位，逻辑分析不敏感，翻译态度常马马虎虎。
在整个翻译过程中，笔者利用机器翻译检查、对比、完善自身译文，着重分析机器翻译的陷阱如何通过译前编辑规避，用实例证明了译者应再翻译学习中正确、有效使用机器翻译，摒弃偏见。
本文在词语、句子、话语文本三个层面归纳总结常见的翻译方法。针对不同情况，深入分析了分合移位、增译、省译、释译、音译、反面着笔等翻译方法的背后理据，展现了译者在取舍、比较时的思考过程。以求在尊重作者的同时，能展现译者的主体性，对译文做出最优化的处理，实现翻译目的。
5. 不足和展望
1、存在不足
笔者通过分析原文的翻译要点，针对性地比较自译、机译、师译各自的处理方法，在研究内容上，复盘译务案例，理清影响翻译过程中的诸多要素和翻译方法；在研究方法上，着重通过比较、描写不同翻译主体的再创作，再现并分析阐述译者思维和翻译实践中的影响因子；在研究价值上，本文在翻译实践、教学和应用上具有实际指导和参考意义。但是与此同时，仍存在研究不足和研究空间，包含但不仅限于以下三点：
1) 本文没有更进一步地在离散的、具体的、无直接联系的翻译特点、翻译问题及其解决方法中归纳总结出实际应用价值和客观存在规律。本文看似是一篇翻译实践报告，缺乏一定的学理性。但在研究内容上，却将译者主体性、翻译自由度、翻译类型模式、机器翻译等理论概念充分展现，具有优秀学术论文的研究空间的研究空间。
举例而言，在分析译者思维和影响因子时，译者的心理因素是较有价值的研究方向。尤其当笔者兼具译者身份，自译时的心理动态能全面真实地展现，师译的取舍观、翻译经验和创造灵感也有条件获取，译者心理研究就获得了最大的先天优势。同时，笔者将机翻译文作为研究中的对照组，更能将译者主体性以及译者在机翻中扮演的角色――如译前编辑、译后编辑等，淋漓尽致地呈现。
2) 本文研究对象中各对照组、自译组的变量空间含糊。一个全面客观的研究过程，应该将研究对象的变量空间缩小至可控、明显、可臣服于实验者意志的范围内，并将研究变量以外的影响因素通过补充说明、假设反证等方式手段消除减弱，以突出研究目的，增加翻译研究的权威性、客观性以及有效性。
控制变量的严谨性、逻辑性和客观性，不仅是学术研究，还是翻译实践报告的合格标准。本文的内容思路和研究方法对翻译硕士的翻译实践报告起到一定启发和借鉴意义，但仍需进一步完善研究框架，和论述逻辑。
3) 本文仍缺少不落窠臼的创新意识和勇于变革的实践精神。不变即消亡，创新得永恒。宇宙万维，文化、语言和物质，在时间维度中不断成长、孕育、生生不息，翻译行为从中历久弥新，翻译研究更应该不断适应现世的改变，预测语言的成长和奥妙，不断在研究方法、研究理论、研究目的开拓研究的疆土，解放固有思想。
举例而言，机器可以通过程序编码有效获得大数据下的常用搭配和语块，对比之下，作为具有译者主体性和翻译自由度的自然人，我们能否有效兼容优于自身的翻译思维，以及不同主体的创作经验，还需要进一步实验研究。
2、机器翻译在翻译实践中的价值和局限
目前，机器翻译在翻译实践和翻译学习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对翻译教学和研究产生极大影响。机器翻译可有效提高翻译效率，比如提升术语翻译的准确性、提供可利用的常用语块、减少语法拼写等基本的语言问题和翻译错误。
当前，学界普遍认为机器翻译在“语言学可解释性、语料库隐含知识和外部知识、机器学习方法”研究方向中具有极大的讨论价值，亟待专业人才、跨学科人才研究解决。通过译文比较和理据分析，笔者发现本研究中机翻的局限性多源于机器的翻译原理和双语转换机制存在明显差异，具体表现在：语义逻辑和句法结构，词语搭配和表达习惯，时态和语态差异，重复及同类语义转换，语篇连贯和衔接问题等。
为提升机器翻译的实践应用和研究价值，减弱或规避机翻局限性，本文尝试在机器翻译前按照英语思维逻辑习惯，通过对原文复杂逻辑和多语义理解进行简化和解释对原文进行一定编辑。并将经过译前编辑的机器翻译和原始版本的机翻结果做以比较，证明适当的译前编辑可以提高翻译质量和翻译效率。通过比较分析，总结归纳有效利用机器翻译的行为方法――如译前编辑、译后编辑等，以对翻译实践及其研究供以思路和参考。
灵性的语言，灵活的译法
――基于三思译坊译务实践的翻译复盘思考
摘要：学界常引用文体学的一句话，作者说什么不重要，而重要的是如何说。同理，在翻译教学过程中，我们也常说：翻译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如何翻译的。无疑，复盘翻译过程，译者才能洞悉翻译过程中的那些文字秘密和文化因子，才能更好地理解原文，更好地斟酌译文。本文就笔者在三思译坊所英译过的一篇灵性文字做些译学分析，从机器翻译、译前编辑、译后编辑、学生初译、老师定稿等译文比较与分析，详细复盘译者在翻译过程中所必须考虑的译学路径。
关键词：翻译方法，翻译策略，译学实践，译学分析
Appendix 2. 汉语原文
第一章
当命运之门在前方打开，眼前出现巨大的光芒，穿透身体，迎着光的方向，一步一步向命运之门开启的方向走去，直到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光明中，生命从此开启一段旅程。当这个生命跌入凡尘，当这个生命第一次睁开双眼，当这个生命第一次啼哭，命运的故事由此开始便缓缓的展开。
命运，一个日常中让人不屑一顾的词语。在这个时代，只有少数人相信因果，接受命运的存在。命运，亦为从每个生命出生开始，一生的行迹就已经被设定完成。生命在这个过程中，不过是来演绎一场预定的角色扮演和剧本。
每个生命都是另一个生命的陪演，对于这一点，很多人无法接受，因为人们总是在寻求自我，寻求一种存在。如果当有人告诉他，那个自我不存在，我们生活中的一切境遇都是一场既定的演出，这不但让他难以接受，并且会因此产生莫名的恐惧。
如果自我不存在，如果所做的一切行为都是“幕后操控”，那生命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此刻，人开始去反思自己活着的意义，这几乎是你一生中很少去思考的问题。或许只有当那个自我真正的在眼前瓦解，才会倒退去回溯我们的生命，让短短的人生时光倒流，回到孩童时候，回到母体，回到母体之前的生命。
人的命运，浮浮沉沉，有起有落。周遭的生命、命运也各有不同，有好有坏。当我们在人生很顺畅的阶段，很难去看到命运背后的真相。当我们正满意于自己当下的名利、财富时，命运之手将我们重重的摔入谷底，这一切仿佛如梦境幻灭一般，让你措手不及。你在谷底中逐渐看清人性的善恶，看到生命的本质，看到自己在命运面前的渺小。
曾经，你以为自己的成就都来自于你的努力拼搏。直到跌入谷底那一刻，才明白命运的存在。你开始寻求命运背后的答案，你开始对命运有所敬畏，你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引导着你的生活。
渐渐地，你开始回归到内心的平静，开始带着对生命和命运的疑惑，进入了修习。当心灵的那扇大门被打开，你发现眼前再一次出现了强烈的光芒时，如此熟悉的画面，全新的命运之门为你打开，往下的道路，以及路上的境遇如何，皆由你自己书写。
生命在六道轮回的盘中不断地流转，经过一次又一次的迷失和轮回。如果在这次轮回中依然如迷途的羔羊，那仍旧会顺从着既定的命运轮回。当你在轮回中，心灵有所触动，体会到命运背后那道大门的存在，你便会为灵魂开启另一道命运之门，这道命运之门将开始带你跳脱出轮回盘，开启真正由自己掌控的命运。
Appendix 3. 英语译文
Chapter 1
When the door of fate opens to you, you will witness a considerable light shining with your own eyes, which goes through your body and draws you towards the door of fate step by step. You will disappear in the light when you go further into it and turning smaller and smaller, which seems you are starting a new life on a different journey. Your story of fate gradually unfolds when you fall into the mortal world, open your eyes for the first time and cry your first cry in your life.
Fate is an ordinary and straightforward word in people’s daily life, which is believed by a few people who believe in Yin Guo, the relations between cause and effect, in this era. As a journey of one’s life, fate has been set at its first birthday. Therefore, people have been designed to complete their mission in their pre-set roles in this journey.
Most people don’t believe that they are born to be companions to others because they always yearn to quest for themselves and the meaning of their existence. If they are told that there is no meaning in living up a life of questing for self, and the life is pre-set at different circumstances, they will hardly accept it and feel unaccountable horrors.
What is the meaning of our life if there is no self at all and all behaviors are manipulated by an “unnamed force”? At the moment, people start to reflect on why they live or the meaning of their life, which is seldom asked and pondered. Perhaps, people can recall their life as a journey, including their childhood, their mother’s wombs, and even the original source of their life when their quested-self has been shattered.
People go through ups and downs in their life. Different people have different lives and honorable or horrible fates. People can hardly see the truth in life when they enjoy their life. However, people are thrown to the bottom of life as they lose their fame, wealth and social status. They are at a loss at such sudden accidents, like a nightmare. At the moment, people have gradually seen through the good and evil of human nature, the essence of life, and the insignificance of themselves in front of their destiny.
People once believed that all their achievements have resulted from their own hard struggles, but they come to know they are fated when they despair in their difficult life. Since then, people start to find the reason for their fate, revere their fate, and figure out what the force leads their lives.
Gradually, they start to resume peace in their mind and learn and practice their understanding of life and fate. When the door of their hearts has been opened, people have witnessed the glorious shining light in front of their eyes for the second time. Such a familiar situation reminds them that the new gate of their fates opens for them and that they start their next journey of life, full of ups and downs in their own controlled hands.
People have been stuck within their six ways of rebirth, which are full of delusion and confusion again and again. If people are like a lost lamb in this rebirth, they will also be stuck in their pre-set fate. When something touches their hearts at such a moment, people will feel that gate of destiny that opens another door of fate for their souls. This new gate of their fate will help them break their stuck six ways of rebirth and try to control their fate in their life.
NOTES
1《命运之门》第一章请参见https://mp.weixin.qq.com/s/MOcVbGY_K-gpmnDUzKGBgg, 20210502。